雾气，朝着说话声音望去，只见山林间，那人背着身子，如云中白鹤，另一人弯着身毕恭毕敬，看不清面容。
是池长离的嗓音，声线偏冷，此刻更是森然，问：“你来这儿作甚？”
“酆都鬼城有妖魔来访，非说您私藏了他们妖魔主，他们要进来寻人。”另一人小心翼翼道。
池长离稍微停顿了一下，也没回答其他，说：“赶出去便是。”
随即另一人转身离开了，只是离去那瞬，不经意间回眸，刚刚好对上了那灵泉里龙族的探寻视线。
那尾龙撑着额，侧目望来，苍白面容因温泉而浮上潮红，似微醺，眼角也很红。
上身赤.裸，清瘦却不柴，温泉水波阵阵，涌过劲瘦腰身，又在那尾龙不经意间甩尾巴时，溅起水滴，落在腹部，又顺着人鱼线往下滑，最后混入泉水，不见踪影。
那冰蓝色尾巴，蜷缩在灵泉深处，简直就像是被人圈养了的宝物。
“想死吗？”池长离冷不丁出声。
那人如触电般挪开视线，耳尖通红，手忙脚乱，飞也似地离开了。
只是周寄疆已经认出了那个人，在那人打量周寄疆时，周寄疆也在打量他。
是曾经给他送过食盒还帮助他离开昆仑山的守门弟子，似乎叫“萧舍离”。
那场风波下，周寄疆离开昆仑山去九重天寻谢纷华，后来被绑在洞府里的弟子们都被池长离一剑封喉，却没想到帮助他离开的萧舍离竟然奇迹般活了下来。
这似乎不太合常理，池长离为何不杀萧舍离呢？
周寄疆低眉思考着，也没有意识到那白袍身影在浮岚暖翠的山间走动，逐渐朝他温泉而来。
直到耳廓旁有隐约热情喷洒，那人低低喊他：“周周。”
“……”
周寄疆已经对“周周”两个字生理性厌恶了。
他抬眸，望向那人，发现池长离已经坐在温泉边沿，竟然还戴着破损了的金属面具，只露出一截苍□□致下颚，以及俯身那双刚刚好对着他的黑眸，此刻竟然疯狂而炽热注视着他。
周寄疆指尖发烫，他又想挖主角受那双漆黑而漂亮的眼睛了。
“离我远点。”
于是周寄疆冷冷出声，眼里煞气波涛汹涌，似乎要生吞活剥了他。
然而他甩着冰蓝色的尾巴，属于龙族的凶狠与暴戾，顿时削减。
池长离掩面似乎止不住笑，连面具都隐隐颤了起来，又似乎笑久了，扯到了心口刚包扎好的伤口，他忍不住面露疼意。
自始至终周寄疆都冷冷看着他，没再出声，似乎想到什么，他忽而道：“是在忘川河底，被腐蚀了脸，对不对？”
闻言，池长离眼里满足感渐渐褪去，身体僵硬。
“不是……”他甚至不自然避开了周寄疆的视线。
“摘下面具，”可周寄疆紧盯着他，让他无处可逃，一字一顿，“我想看，你不愿意让我看看你的脸吗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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