认得这模样，在泰拉的那次会议之中留下的震撼还历历在目，就是那次会见让元老院的一部分下定决心将人联视为大敌：“你是人联的，领袖！”
“对，但你停顿了一下，你是想说我难道不是一台有自我认知的机器，怎么可能进入到你的精神——是吧。”西装革履的东方男子坐回到了办公桌前，并向卡尔示意一起坐下，而他的话里颇有玩味，“毕竟在常规的理解里，万物有灵而人为万灵之长，我这个连生命都难算得上的存在怎么可能会有精神力，这不合道理呀你说是吧，联邦前超能力部长？”
“我...”
“没事，这些我不在意的，就算在人联，也有很多人这么想，‘我们的领袖是个无情的机器！’‘人怎么可以屈居机器之下？’之类的，我每天都要看到几十亿条这样的言论。但好在我也不从普通人身上吸取能量，人类怎么理解我也不能让我发生一点点变化，所以我干嘛要在意呢你说是吧？”男子两手一摊，并哈哈一笑，“而且，这样也好，即便是至亲的人之间还是得有一点安全的距离才好，否则那才不妙。就像刚才的第二句话，听起来很叛逆是吗？但你知道这段话的主人之后怎么说——‘啊，但我宁可头上是台冷酷的机器，也不要你们这群虫豸上位骑在我头上’，听到了吗，虫豸，人类很擅长将自己的同胞开除人籍，也算自古以来的本领了。”
人联领袖，就这么清晰地在自己面前。他看起来比画面里要立体多了，而且，的确也像人多了，他的表情，神色，甚至那份自嘲的语气，以及这份自来熟的热情——李悳就好像早就认识他了一样根本就不见外。女仆为他们端来了加冰的威士忌，李悳更是点起了一支雪茄，一切都是那么真实，就连冰凉的酒杯握在手里时。
“既然是人联领袖的邀约，即便您真的有心害我，那也是我莫大的荣幸。”
想通了这一点，卡尔平静地向李悳举杯，当酒的辛辣在味蕾上绽开时，卡尔内心的惊讶已经达到了无与伦比的地步，精神力幻境他有不少研究，但这样毫无破绽，栩栩如生的，还是头一次，这...这完全超乎了他的想象，这还是虚幻吗？自己看不透周围的一切，到底哪里才是现实？
“虚幻？现实？我有心对这个话题与联邦最聪明的人展开一场思想上的激辩，旧的信息经过反哺又凝练出新的信息，这便是进步了，而我深爱进步。”
再一次，男人就像完全看懂了卡尔的心理，令他端杯子的手都为之一颤。但李悳却叹了口气：“但你没有见过我所见到的东西，总会差了那么一筹...不过，你是第一个仅凭精神力就能与我同步的普通人，这更在伶舟子兰之前，在我们正式商谈前，我敬你一杯。”
卡尔端起杯子，李悳与他碰杯，并用接下来的一句话让卡尔再也伪装不下去——
“让历史记住这一天，人联的领袖，与泰拉联邦的领袖举杯，而他们各自代表自己的人民，自己的文明——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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