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)一零三、深殿夜雨掩孤灯_大宋金手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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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他有些惊惶地喊道:“外头多留些人,莫再让贼人闯进来了!”

  侍卫们个个面色难看,赵与莒如今身份不同,可是沂王嗣子,将来便是大宋亲王,便是一根头发,也要比他们性命精贵,如今却被贼人闯入寝处,他们却一无所觉,而且这贼人穿的也是殿前司侍卫服饰,深究起来,他们谁都免不了受罚。

  赵与莒嚷完之后,只作胆怯,快步走进屋子里,他转了转,然后又爬回床上,低声对韩妤道:“只说我受惊吓过度,故此病卧在床。”

  韩妤会意,再行到外边,郎中已经被唤了来,正在手忙脚乱地给龙十二包扎。龙十二仍旧是一副呆若木鸡的神情,那些侍卫看着他,都是既羡且妒。

  当史弥远起床之时,赵与莒遇刺之事便为他所知,他心中大怒,险些要摔杯泄愤。

  他自家当初便是以这等刺杀手段干掉韩侂胄,故此更是害怕有人用这等手段对付自己。那贼人虽说不动机,但穿着殿前司侍卫的服饰闯进沂王嗣子寝院,若说背后没有主使之人,便是傻瓜也不相信。

  只是那人死得透了,身上也没有任何可供查验之物,史弥远虽是猜到可能是皇子赵竑指使,却苦于并无证据。况且赵竑贵为皇子,出入尽在宫禁之中,他也不可能随便找着一个人来行刺杀之事,这背后,定然还有一大串人。

  “沂王嗣子如何了?”按捺住心中怒火之后,史弥远问道。

  被他问的人虽青衣小帽,闻语之后恭声道:“回禀相公,嗣子受了惊吓,正在卧床休养,御医替他号过脉,说是无碍。”

  “他那忠仆呢?”史弥远想到那深更半夜拦着刺客的忠仆,心中也有些惊讶。

  “那人极是木讷愚笨,平日里能三天不说一句的性子,问他话语也是茫然不知回复,肩上之伤深可见骨,问他他却道不痛无妨。”

  史弥远一笑,他原本有些担忧,赵贵诚不过小小年纪便有如此忠仆,收徕人心的手段倒不能小视,但听得那所谓忠诚不过是一木讷愚笨之人,他便释怀大半,这种人最爱较真,倒不见得是如何忠心。

  赵竑比史弥远得到消息要晚,当他闻说那刺客身死而赵贵诚却只是受了惊吓,不由得大叹。

  “不是说那傅山叉是墨家刺客么,竟然如此不济,给一仆人发觉杀死。”他对着皇子妃吴氏抱怨道:“经此一次,那野种宿处戒备必将更为森严,下回便不好再遣人去了。”

  “殿下原本便不该遣刺客去。”吴氏叹息道:“父皇待殿下视如己出,殿下只需孝敬父皇,自有遂意之时,偏偏要遣刺客去,若是那刺客不死,牵连到殿下,只怕……只怕……”

  她说到此处还有些害怕,再也说不下去了。赵竑不以为然,摇了摇头道:“便是活着也寻不到我们身上,自有人出来顶罪。”

  “殿下,此事可一不可再,真景希不是给殿下回信了么,殿下只须依言而行便可,何必去冒这等奇险?”吴氏苦劝道。

  前些时日,赵竑寄给真德秀的信件有了回音,如今真德秀因为丁忧正在家守孝,他信里说得极隐讳,只要赵竑孝顺天子与皇后、礼敬当朝大臣,等待天命到来。这原本是极稳妥求全之计,但赵竑一想到真德秀信中所说的“当朝大臣”便是指史弥远,他便觉得难以忍受。

  “真景希胆小怕事,不是可将国事托付之人。”他摇了摇头,觉得与吴氏说话乏然无味,便起了身:“我去鼓琴了。”

  望着他出去的背影,吴氏只觉得心境极不安宁,但她能劝说的都劝说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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